第四十七章 少年气-《佛子北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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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三千,何事让人愁?

    情之一字最无解!

    这时,店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墨北风感到有些心烦,一手把壶,一手捏着一只白瓷盅,走到了楼下,找到一张不显眼的空桌坐下,他醉眼微乜,看着进进出出的长衣短衫,耳中留意他们口中的的闲言碎语,小口地抿着酒。

    店内虽然人声嘈杂,但墨北风五识的修为,随着无极内功的进境,以及九窍洞开了四窍,如今已修炼至了化境。

    忽然,他的耳根一动,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中。

    抬头一看,店里进来一位身形干练的年轻人,他背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的行囊,穿了一件破烂的羊皮裘,也许是他那身寒酸邋遢的装扮与这家自诩风流儒雅的百年老店有些格格不入,惹来店小二好几个白眼,不过他浑不在意,要了一壶酒价并不贵,但劲道更烈的烧刀子,在柜台上排出十个铜板,理也不理小二那堪比烧刀子般火辣的眼神,转身坐到一条靠近门口的长凳上。

    墨北风念如闪电,猛地想起在古槐街上兔起鹘落的背影,以及归山途中,在升仙桥边传来的一丝喘息声,那人就是眼前这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除了衣服有些寒酸不入流外,面容算得上有几分英气,但在笑贫不笑娼,朝野盛衣冠的洛都,向来皆是凭衣衫取人的,谁关心你肚子里的货色是牛黄还是狗宝,更不会去追究是不是沐猴而冠,所以,衣衫褴褛如叫花子般的少年遭人嫌弃,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

    恰如墨北风认为的一样,这年轻人正是哲古达。

    他一双破烂的靴子一脚踏地,一脚踩在长凳上,一手执壶,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三指捏着白瓷酒盅,仰脖滋溜一口吞进喉咙,一道火线如蛇般钻入腹中,五脏六腑顿时觉得一身暖意油然而生,令他通体舒泰,一身的寒气似乎也随着这盅烈酒下肚,被驱得一干二净。

    墨北风见他如此,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个爽利汉子!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锦绣绸袍的中年人走进店内,这时,早有一个有眼色的小二迎了上去。

    “焦二爷,您老怎么得空来我们这小店闲坐,快里边请。”

    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是当朝炙手可热右仆射左佑安府上的二管家,虽说不过是个跑腿听差的二管家,但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他焦无知如今在府里可是二把手,私下里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员与他称兄道弟,卖力巴结他呢,不吹牛比的说,如今在这洛都城里,提起左府的焦二爷,哪个见了不得给他三分薄面?

    “少他娘的废话,今日二爷有贵客,给我找个素净点的雅间。”

    “明白,二爷,相见欢如何?”

    焦无知微微颔首,跟着小二往二楼走去,不过,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不远处两位锦衣素袍的汉子,那两位显然不愿招摇,更不想被人认出来似的,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留有三寸髭须的干练汉子,不经意抬手揉脸,眼角忽地一瞥,瞅见坐在门口长凳上的哲古达,心头不禁一阵狂跳,但马上又面色如常,不露声色地迈步上楼。

    坐在桌旁喝酒的哲古达依旧旁若无人,照喝不误,但这一切却都落在墨北风眼里。

    不到盏茶的工夫,墨北风看到刚才上楼的其中一位年轻人又下了楼,他不急不躁地信步出了五味居,不知干嘛去了。

    只一会工夫,哲古达那一壶酒就喝得快见底了,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放下酒壶探入怀里去摸了几把,估计是囊中羞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酒壶使劲晃了晃,索性不再用酒盅了,直接嘴对嘴一饮而尽。

    他舒服地打了个酒嗝,拍打了一下破烂的羊皮裘,转身就走。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闯进七八个穿缁衣挎腰刀的官差,墨北风一眼认出,他们这身打扮正是卧虎司的装束,自然也想通了刚才后上楼的那两位就是卧虎司的便衣,至于后来下楼出去的年轻人自然是搬救兵去了。

    正要出门的哲古达显然有些意外,然后又漫不经心地坐回到了刚才的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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