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肩膀蓦然被人紧紧掐住,我呆呆地看着蹲在我面前的江子棠,那双平日里亮如星子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怒意,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同我道:“公主,你是公主你知不知道,那只是个太医,你是公主!” 也许十岁以前,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公主,我会问阿娘,为何其他姐姐妹妹可以有女夫子教书,为何我的生辰没有祝礼与贺词,为何我被大公主推进池塘里,要挨骂的是我,为何父皇从不抱我甚至都不记得我的名字,那时候我还会抱着兄长哭,但我现下十四岁了,知晓能在宫中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药材已经被我全拾捡了起来,我不敢抬头,我怕我一看江子棠我就会哭,我只是慢慢的把金银花和川贝捧到江子棠面前,轻生同他讲:“给你。” 肩上没了那般的大力,江子棠站起身没有向以往那般接过我手里的药材,他知道了,我的药材都是偷的,清风明月如他,又怎肯收受这种东西。 我收回双手,心上如同被人用布蒙住了,闷的难受。 “日后别去拿了,四皇子给了我令牌,特允我每月可去太医院看病,是臣令公主烦忧了,往后公主不必为臣费心。” 江子棠皱眉走出轩亭,那冷声的话语却好似还停留在我耳边,我连唯一可以送给他的东西也没了,就连我仅有的关心也不再需要。 从那以后,我再未踏进太医院半步,也所幸太医院又派人来给阿娘看病了,虽然一月就一回,但我再没有理由上前撒谎说我近日咳嗽,需要些药。 都说触景生情,当我带着药材叩开丞相府大门时,我多多少少有些胆怯,这算是阔别三年后,我头一回来送礼了。 丞相府的布置就如同江子棠人一般,清清冷冷,花花草草什么的一路走来都很少见,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没几个,我突然很好奇我院墙旁的那棵海棠树是如何会生在这府中。 “公主,这边请。” 管家领着我穿过一长廊,前头入眼的却是一大片海棠树林,红红艳艳,繁花尖顶,宛若徇烂的夕阳晚霞,只一眼就好似要卧醉在其中。 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美景,“这是……” “这些啊,是咱们相爷三年前买下这块地后便种起来的,这一大片,别提多费心思了,相爷偏偏还不准旁人插手,每日都自个照看着。” 管家边说边小心地走在海棠林中,深怕碰坏一朵花,看来江子棠是真的很珍惜这些海棠,不过竟然是三年前便种下的,而三年前我正离宫去往云安寺。 我的心中百转千回,脑中闪过诸多原由,却在海棠林尽头看见一人时,所有原由皆被推翻,因为她就是原由罢。 “你还真的种了这么一大片海棠,真真是满满的心意。” 艳丽的海棠之下,祝烟荷一身湖蓝色的翠烟衫温婉如月,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十指白嫩似笋,捏着一朵海棠,眸含春水,真是人比花娇,嫣然一笑,春风都动情而飘。 我的脚步突然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往前一步了,君子应当配美人,才子佳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苦意在心中乱卷翻涌,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喜欢的人啊,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更糟糕的是,同她相比,我一无所有。 我突然很想转头就逃,但管家已经上前去禀报,我迈着两条腿一步一步往前挪时,总是会不自觉看向祝烟荷,而祝烟荷的脸上始终挂着明媚的笑意,见我走过来,她向我行礼。 “臣女祝烟荷见过公主。” “不用多礼。” 我努力想扯起嘴角也笑出美丽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却想到东施效颦四个字。 江子棠的风寒看起来还未痊愈,脸色依旧苍白,春寒料峭,他裹着一件披风,手上虽然捧着暖炉,可说话还是会断断续续的咳嗽。 阿绫把拿来的药材放与一旁的石桌上,我瞧见那上头还摆着一盘棋子,想必刚刚两人正在下棋。 我知道,我的眼里定是盛满了艳羡,羡慕她可以陪他下棋,春花秋月,诗词歌赋,样样都深得他心。 “江丞相,这些是皇兄送来让我赠予你,还望丞相早日康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