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安(10)-《烽烟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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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点点头说:“大哥不需拘谨,敞开了喝,酒不喝够故事就不会精彩,大哥豪爽,干个两碗润润喉再给小子细说不迟。”

    汉子也不再有之前的扭捏作态,一口气连干两碗,脸色赤红,赤膊的上身一条条暴起的青筋爬在健硕的肌肉上,汉子抹了一把嘴,也不再学那士子文士端坐,站起身,一脚踏在条凳上,左手持碗,右手拿着酒坛。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喝了一口酒润桑,随即说道:“说那幽州渔阳郡,羯人肆虐,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幽州各地羯人揭竿而起,屠戮主家,祸害乡里。原本只是氏族奴隶的羯人仿佛瞬间开窍一般,彻底反了。这些在北边活不下去的杂胡生性残暴,不仅仅屠戮主家,还以人为食,喜好年轻女子及小童......”

    汉子声音洪亮,酒后更是嘹亮,虽坐在角落,整个酒肆听的一清二楚,渐渐的那些喧闹声没了,每个人都被汉子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少年只是在汉子敬酒之时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随后便安静坐于桌前,听那汉子添油加醋的走访见闻和有板有眼的道听途说。

    少年人正是姜家少主姜歌,姜歌隔壁桌坐着一位略显苍老的福伯,自打十年前少年看完尚书之后便喜欢上了三件事,制作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巨大沙盘上的排兵布阵,走街串巷,酒肆茶铺,青楼酒楼没事就会去转悠,三教九流士子贵人都有接触,喜欢听那些士子当众辩论,喜欢听那些名人儒士摇扇清谈,更喜欢贩夫走卒、商贾流民嘴里说出的所见所闻。少年总是只听不语,从不辩驳也从不排斥他们故意的添油加醋。

    天下大事姜歌都是第一时间就能知晓,每日都有密报传到姜歌手中,虽不出长安,却可知天下事。而这些大事姜歌都会在那些酒楼酒肆,茶馆青楼一一得到验证,更能了解到三六九等的人对这些大小事的看法,密报和市井传闻相结合,再总结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判断未来走势就更明了清晰。

    酒肆里赤膊大汉已经彻底喝醉,开始胡言乱语,姜歌也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便找准了机会钻出人群悄悄的回到姜府。福伯走之前给醉酒大汉的桌子上随意丢了些铜钱,说了句壮士豪气,略作酒资不成敬意。说完福伯就闪身随着少主姜歌往姜府行去。酒肆里大汉桌前堆着不少铜钱,见着散开的人,酒醒了不少。那不知不觉已经走了的少年人气象颇大,这回算是老天开恩,他日再遇见那少年人一定得请回来。

    姜府库房密室,一张硕大的台面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小巧模型,姜歌挽起袖口正在摆弄着一些微型模型,一边是水车磨坊,耕地牛车之类的农作用具,一边是抛石机,诸葛弩,火箭车等军备相关的攻守武器。

    福伯看着眼前已经成长为俊朗少年的少主,心中柔软。十几年的每日陪伴,浑然一身的福伯看待姜歌比亲生儿子还要疼爱,虽然没有子嗣,可这种情感在日积月累中逐渐沉淀,不可磨灭。何况天生聪颖的少年从小就没让人失望操心过,在长安的这些年更是一点点的脱变成了如今这般的才子俊彦。

    姜歌身材强健修长,眉目之间有骨子说不清的英气,长相俊朗,神情沉稳坚毅,知诸子百家学问,佛道也有较深涉及,思绪灵动,且性格温润。处事不浮躁,先谋定而后动,动则如脱兔,迅捷果断。除了一肚子快要溢满出来的各家学问,尤其精通墨家的工造与机关,兵家的战阵攻伐,经国策论,富农强商无一不通。

    而且姜歌一身鬼神莫测的武艺才是最让福伯及姜家家主各位族老惊叹的。一人一剑面对百名家兵都不怯阵,行云流水般轻松斩敌,身形飘逸,持剑后的姜歌如那话本里的剑仙一般,非凡脱俗。

    若是跨上战马手持长枪的姜歌就更加风采夺目了,一身亮银铠甲,一杆亮银长枪,三百人的战兵马队可以被杀的人仰马翻,十近十出不在话下。一杆长枪如影随形,大开大合气势逼人。

    虽未正是上过战场,可长安城外姜家庄园里的精悍家兵在这十年来,从老战兵到子弟兵两代人,无一没有被姜歌揍过,或单练,群攻,战阵,沖阵,偷袭。能用的法子都用过了。

    家兵们当年心疼少主年幼没敢动真格的,都抱着陪练玩耍的心态。哪知道从姜歌开始练拳的那天起,一身龙虎力便迅速生长,开始都是些七八岁的子弟兵陪练,没出半旬就给只有六岁的姜歌打的鼻青脸肿。一开始还是姜歌一对一,慢慢的就是一对二,一对三。十来岁的都不在话下。在姜歌十岁那年单挑打过了十六岁已经一身肌肉的庄主儿子姜武之后,整个小辈的家兵子弟就再无宁日。十六岁之下数百人就成了姜歌练武时的活靶子。

    虽然姜歌年纪小,但是成长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快。不仅在十五岁时个人战力在庄园内无敌,更是在从小就陪姜歌练武的过程中,无意间练就出了十三岁到二十二岁之间年龄段共计三百六十人的姜家少年军。

    姜歌十岁之后不仅仅是针对个人对战的武力训练,而是要求庄园的子弟想尽办法偷袭自己埋伏自己。开始是十人一队的相互抗衡,有专职埋伏自己的,有正面与自己对抗的,有支援的,还有不断纠缠自己的。一开始姜歌被很快的打趴下,在一次次尝试之后轻易瓦解对方十人的算计。再到两个十人小队的相互配合围杀自己,一样经历了毫无还手到对方的土崩瓦解整个过程。年年岁岁,庄园子弟们想的就是如何使用新的办法打懵这位变态的少主,而姜歌所想的就是如何在更多的敌人围困追捕埋伏对抗中获胜。

    经年累月,少年们相互配合天衣无缝,在所有老卒眼里,这些崽子们这些年来的玩闹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沙场演兵,所展示的阴谋诡计,战阵埋伏无一不是真正沙场正规军队才有可能完成的能力。而那个从小小的奶娃娃在一次次失败中成长为现在这样,提枪上马敢孤身杀阵,握剑便不惧敌人多寡,哪怕手中没有武器,一身浑厚拳意也不曾惧过数十人的持械围困。若少年人手握书卷背身而放时,战阵之外的运筹帷幄更是让人叹服。

    也正因为从小就跟随姜歌当做陪练的三百六十人,对这个平时温润平和,谦逊有礼,毫无架子。战阵上刚毅果决,静如磐石,动如猛虎的年轻少主忠心耿耿,心悦诚服。连那些逐渐老去的家兵族人都佩服少主的成长之快,无不赞叹少主所学之广博精深,一身武艺高强浑身是胆。能文能武,早早就呈现出了一股将帅之才的大气象。

    越发苍老的四位族老都强撑着一口气,看着姜歌顺利的成长,而姜歌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无一不是一碗碗的续命汤,只要听见姜歌的进步,姜善一与四位族老就感觉到又可以多活几天的通体舒畅。

    在姜歌十岁、十五岁时族中皆有一场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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